第272章 大结局二
顾念冒着瓢泼大雨开车奔去庄清宁短信里指的酒店，一路上心里宁静地可怕。
顾念没什么怕的，老娘没你一样过日子！
………………
傅臻煜把档案袋里的文件拿出来扫了几眼，确认了东西，再装进去，然后转身就要走。
身后传来女人略带哭腔的声音。
庄清宁耷拉着肩膀垂着眸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像是垂死挣扎般问道。
“当年，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傅臻煜身形一顿，皱了皱眉。
他沉默，像是在认真思考着女人的问题。
可惜，这一秒一秒地流逝像极了利刃一刀一刀狠狠凌迟着女人的心。
他的犹豫反倒给了庄清宁希望……
她是不是可以遐想……只要他还没说出那句话。
无情刀，刀刀狠，深不见血。
“那时候太年轻……我以为我是爱的。”
男人留下这样一句话然后毫无留恋的离开。
庄清宁听着男人的最后一句话，笑了，笑得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的一句“太年轻”彻底地打散了她的所有念想。
傅臻煜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出来这样久了，他得赶紧赶回去陪顾念了。
这样想着男人便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然后……他看见了一辆红色保时捷停在酒店正门口，格外扎眼。
再一眼，他倏地发现驾驶座里面就坐着顾念……
呵，果然！
顾念一偏头，步履匆匆的傅臻煜就撞入了她的视线。
她浅眉微挑，红唇一抿，笑意盈盈地问候了句。
“真巧。”
傅臻煜心里咯噔一下，疾步上前，大力拍着驾驶座的车窗。
“你先下来，听我解释。”
顾念脸上依旧挂着格外明艳的笑容，像极了被血染红的残阳。
她闻声降下一点车窗，格外慢地说道。
“里面住的是庄清宁吗？”
顾念这个样子，傅臻煜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宁愿她对自己大喊大叫或者是歇斯底里地打骂。
傅臻煜怕顾念误会，但也还是点了点头，他马上接着说。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我和她……”
“傅臻煜！”
顾念喊了一句，打断了傅臻煜的话。
她吸了一口气，对上男人焦急的眸，声音不轻不重地幽幽说道。
“我说过了，我经不起第二次。”
“我们完了。至于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我不在乎！”
顾念轻飘飘的一句“我不在乎”重重地砸在傅臻煜的心上。
这就像是一把爆着青筋的大手狠狠地将他的心脏连根拔起，血管，细胞，霎时分崩离析……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伴着轰轰雷声……像是连老天都看不过去要替顾念惩罚傅臻煜。
乌云密布的天划过一道闪电，亮彻天际。
豆大的雨点哗哗地砸在傅臻煜的身上，浑身湿透滴着水。
傅臻煜这辈子可能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吧？
顾念说完了话便毫不犹豫地升上了车窗，无声地将他隔绝在外。
她发动车子要倒车，傅臻煜跟过去拍打着车窗。
“顾念，你先你给我说清楚……顾念！”
红色保时捷在黑夜的暴雨之中像极了妖冶的红衣精灵，跳跃着后退了一步，然后“突地”疾驰而去。
傅臻煜追赶不及，看着飞尘而去的车影，双眼猩红地站在原地。
从极乐天堂到额鼻地狱，原来就……咫尺之间。
酒店里的庄清宁透过车窗看见了楼下发生的一切，脸上露出阴郁的笑。
看，没有我，你们也不会长久的。
她只是发了一个地点给顾念，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其他打败他们爱情的从来就不是自己，而是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信任。
………………
顾念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哭，待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然泪流满面。
她以为自己早就炼就了一颗铁石心肠，不会为男人轻易流泪。
可是，他从来都不是别的男人……
顾念眼里像开了闸的水池不间断地蓄起了泪，模糊了视线。
她一只手巴着方向盘，时不时腾出一只手擦眼泪。
可是，像是开了按钮的永动机，泪一直一直涌出来，也没个休止。
她前脚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傅臻煜后脚马上赶来。
傅臻煜在门外一直一直敲门，顾念始终不应。
她贴着门坐在地上。
“顾念，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就这样不值得你信吗？”
男人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顾念刚刚止住的泪又开始潺潺地淌。
她也不知道，她不敢赌，也不想赌。
顾念没有安全感，时时刻刻自我怀疑。
当她预感到有危机来临时，她就会御起重重的围墙。
她抵御一切未知的伤害，同样也就与一切可能的美好失之交臂了。
屋内始终毫无动静，傅臻煜颓唐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对顾念无奈，而是对自己无奈。
她这样不信自己，那么那个最值得反思的人应该是自己。
傅臻煜知道顾念的性格，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让双方都静一静吧，傅臻煜这样想。
傅臻煜在她楼下站了整整一夜，凌晨时分才去了公司。
顾念蜷缩在角落，不知是哭还是睡，她已经分不清了……
她顶着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站起来，走到窗边望了一眼，楼下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早就走了吧……
顾念没和秦莫说一声，自己就定了下午一点的机票——回意大利。
够了，够了，她死心了……
再亮的钻石，哪怕是有一点杂质，她也宁可不要。
………………
“傅总，您生病了吗？是不要我叫医生来？”
陈数看傅臻煜脸色很差，担心地问道。
淋了一夜的暴雨又不吃药，不发烧才怪。
傅臻煜没把这事当一回事。
他头也没抬，冷声说道。
“不用了，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陈数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回答。
“都已经好了。”
“顾念呢？”
“额，顾小姐定了下午一点的机票。”
“安排一下。”
“好。”
傅臻煜在顾念订了机票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他既然已经知道，就不可能让顾念离开。
已经发生过的错误怎么也不能在发生一遍。
哪怕是绑，傅臻煜也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陈数出了傅臻煜办公室，连连叹气，这是又这么了？
前一天还甜得狂撒狗粮，这一天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顾念十一点的时候开始出发去机场，去机场大约是一个小时的车程，正好。
………………
“傅总，出事了!”
陈数来不及敲门直接冲了进来。
“不好了，顾小姐出事了……”
听到陈数这话，傅臻煜握着钢笔的手忽的一抖。
男人愁眉，厉声说。
“把话说清楚。”
“半个小时前圣德路段发生山体塌方，暴雨引发泥石流，我得到消息顾小姐是十一点的时候出门的，预计来看……”
圣德路段是顾念去机场的必经之路……
傅臻煜手里的钢笔堪堪被男人掰断。
有些事，他连想都不敢。
傅臻煜什么也顾不上直接冲了出去。
“下来!”
陈数早已安排了司机和车在傅氏门口。
傅臻煜把司机赶了下来，自己开着车一个侧移飞驰而去。
陈数跟在后面跑来，只看见了一溜烟的尾气，他没办法只好让司机开了另一辆车跟上傅臻煜。
顾念可能碰见意外让人担心，这样疯狂的傅臻煜也让人很担心。
陈数坐在后面的车里眼看着前面在密集的路段上飞驰的傅臻煜，他看着都心慌。
很快，他们被傅臻煜远远甩在后面。
………………
陈数很快地赶到了事故现场，现场一片混乱。
人群拥挤，人声嘈杂。
山体滑坡，汹涌的泥浆从高处奔流而下，无数泥沙岩石拦腰挡在道路中间。
道路其实已经不复存在了，不过是泥浆汇聚成的河流。
消防员和警察在灾祸现场来往奔波，忙的歇不下脚。
许多伤者用担架被抬往救护车，更多幸免于难的人在哀嚎在悲鸣，为他们不幸的家人……
傅臻煜是个极冷静的人，寻常时候看到这样画面应该心里也不会有很大的波动。
但是他现在知道顾念很可能在这个人群中，也可能正处于致命的危险之中……
他所有的理智都分崩离析，溃不成军。
傅臻煜冲入危险区域，拉住一个消防队员询问。
“有没有看见一辆红色保时捷？车里是一个女人……”
“不好意思，你不能进来，里面很危险，我们会尽全力救人的。”
两个消防队员拦住往里冲的傅臻煜，此刻的傅臻煜哪里顾得上这些。
傅臻煜红着眼单手拽起了一个人，吼道。
“我就问你有没有看见一辆红色保时捷……”
傅臻煜不仅仅是在找人，他还是在拯救自己的世界。
他从没有像这一刻地那样心慌。
从前顾念也曾消失在傅臻煜的世界里，他也着急害怕，但是他最起码知道她在另一个地方生活着，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安全无虞地活着，经历着不一样的喜怒哀乐……
而现在不同，她有可能永远地离开，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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