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
“好。”祁澄允点头。
他抬手扶住秦宁柠的后脑，将她搂入怀中，“有夫人陪我，极好。”
而在秦宁柠没有看到的地方，祁澄允眼眶微红，他的目光深深，却充满了心甘情愿的沉沦。
手掌搭上后背，秦宁柠搂紧了祁澄允，她缓缓闭起了眼睛，蹭了蹭他的肩窝。
“那我们便收拾收拾，去你母亲的故乡好不好？等到了那儿，我给你做些好吃的茶点如何？”
“好。”祁澄允应道。
他轻轻靠着秦宁柠的侧鬓，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只剩平静的淡然和独属于秦宁柠的温柔宠溺。
“夫人想何时动身？”
祁澄允看着秦宁柠从他怀中起身，抬手将她滑落下来的鬓发别至耳后。
“明日吧。如何？”秦宁柠有些不确定的抿唇。
“我知道薛棋可能并不只是单单一个跑腿的属下。更何况，今日一整天他都不见影子，包括村里的这些人。所以，就明日吧。越早越好。”
“夫人真是聪慧。小生佩服。”
祁澄允握了握秦宁柠的手指，在她看来的目光中浅笑，而后从袖中拿出一物递给秦宁柠。
“什么啊？”
秦宁柠在祁澄允催促的目光中拿过他手中的东西。
打开锦囊，从中倒出一方青玉印。
看着青玉印上刻着的“贤亲王印”四个字时，秦宁柠抬眼看向祁澄允，声音有些颤抖，“这是……你的印章？”
“嗯。我的印。”
祁澄允将秦宁柠的手握在手中，连带着那方青玉印，“虽是我的，但也是你的。我的，自然就是夫人的。无论何物。”
秦宁柠垂眼看着手指间的青色，眼睫轻眨，她迟疑道，“可是……我拿着它，并无用处啊。况且，这么重要的东西，若是给了我……万一丢了，怎么办啊？”
轻笑声响起，祁澄允在秦宁柠看来的目光中轻刮了刮她的鼻尖。
“我以为夫人会问我，我的身份。谁晓得，夫人就只注意这块玉印了。”
“身份？身份不就是王爷吗，皇帝的儿子。”
秦宁柠纳闷看向祁澄允，在他轻笑中诧异的皱了皱鼻子，“难不成夫君还有别的身份？比如……救世大英雄？”
祁澄允无奈的轻摇头，他看着秦宁柠明知却故作不知的模样，闭眼浅笑间随了她的意，也不在身份这个问题上多绕圈子了。
“不论如何，只要夫人想要，就都是夫人的。若是我没有，也定会给夫人寻来。”
“夫君难道就不怕我将夫君的私产都给败光吗？若是有一天……夫君难道就不怕我会殃及这江山社稷？”
“不会。我相信夫人。”
看着祁澄允坚信不疑的坚定模样，秦宁柠心口仿若被风吹过，痒痒的，酸酸的，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手指微蜷间被一双有力的手拉住，而后手指被轻柔展开，轻轻揉按。
“祁澄允，我突然……”不想走了。
秦宁柠终究还是没能完整的说出来，最后的那四个字在她喉间仿若坠了千斤石，将那四个字拉至心底深处。
“突然什么？嗯？”祁澄允低头追问。
看着他那双只独独属于自己的温柔眼眸和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深情缱绻，秦宁柠眉眼微酸，眨了眨眼。
“突然觉得夫君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幸而是我。也幸好是我。”
“傻瓜。”
祁澄允将秦宁柠接住，搂在怀中。
他紧紧抱住她，犹如怀中之人是天下不可多得的宝物，让他小心翼翼的护在怀中，小心翼翼的呵护对待。
秦宁柠倚在祁澄允脖颈旁，她闭了闭眼睛，将哀伤挣扎的情绪统统收拢进眼底深处，将再也压抑不住的眷念思念全部放出。
“去了府城，夫君为我画一幅画吧。好不好？”
“好。不止一幅，日后我定当每一日都替夫人画幅画像如何？”
祁澄允放开秦宁柠，待看清她眼角沾染的泪珠，抬手轻轻抹去，“夫人怎么又掉金豆子了？”
“谁哭了。”
秦宁柠抓住祁澄允的手张口欲咬时，看到他不躲，只是看着自己笑，心中不忍，将其握在手中把玩。
“我高兴，才不是难过呢。这可是你说的。要日日给我画像，所以，你可不许偷懒。”
“好。夫人说的，小生定赴汤蹈火完成。”
“谁让你赴汤蹈火了？”秦宁柠忍不住发笑。
她在祁澄允的手心轻挠中瞬间明了他为何会这样说，暗暗沉了一口气。心中再无阴霾和伤感，只余对日后生活的期待。
秦宁柠想，无论这是不是一场黄粱美梦，眼前的这个人是真实的。他是真实存在的。他会逗她笑，会喊她夫人，还会用那双没有经过伪装的多情又纯澈的桃花眼深情而又温柔的看着她。
她想，若她只是这个时空的秦宁柠，若她从来都只在这个时空。或许，她当真会不顾一切，永远的选择留在他的身边，没有顾忌，没有两难，只有他一人。可是……偏偏有那么多的外界因素，有众多她舍不下的责任和无法割舍的血缘亲友。
“索性……就趁着这场美梦还没结束的这段时日，好好玩个尽兴吧。只有他和我，只是属于祁澄允的秦宁柠。”秦宁柠心念。
“夫人在想什么？”
祁澄允在秦宁柠回神的那刻低头抬眼轻问。
秦宁柠握紧了祁澄允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仰头望着他的眼眸，轻舒了一口气，缓缓而说。
“我其实在想，府城的生活是不是很热闹？若是我们去了那里，会不会出现不一样的转机？就像话本中写的那样，有个很神秘的老神仙，还有报恩的精怪。”
“夫人很喜欢那样热闹而又平凡有趣的生活？”
祁澄允轻拍着秦宁柠的肩膀，他垂眼看着她将他的发丝绕在指尖又散开，重复动作，眼眸深处是浓的化不开的宠溺怜惜。
“不。我喜欢的是……和夫君在一起过热闹而又平静的生活。”
秦宁柠轻笑，她直起身子，闭眼轻轻覆于微凉之上。只一息，就又退开。
刚想起身就跑时，被祁澄允眼疾手快的握住手腕拽回怀中。
“夫人原来喜欢这样的生活。那不妨我们开个铺子如何？就像平常夫妇那般，你坐堂前收账，我在后堂忙活。”
看着渐渐逼至眼前的如画眉目，秦宁柠抬手挡住祁澄允的唇，她微微抿唇，眨眼软声告饶。
“夫君，我错了。你看，都快中午了，薛棋快来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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