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攻略暴虐人鱼3
贺昀被傅轻鳞拖进了基地里，他将他带入一间屋子，然后将他甩到了地上。
黑暗的房间里很阴冷，有风从窗口灌进来，带动屋里的东西发出一阵“铮铮”的响声。
那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当闪电从天上划过时，屋里的东西也随之反射出森冷的白光，转瞬消逝。贺昀却看清那些反光的东西，是一条条铁链和铁箭。
几米高的屋子，从天花板上垂下来一条条铁链，长短不一，有的碰到地上随风摩擦出尖锐的噪音。铁链中间，有许多支比手臂还长的铁箭悬挂在半空中，箭头垂直向下，从下往上看时，只觉得被一种密集的压抑感逼得喘不过气。
傅轻鳞在贺昀的身后蹲下来，他的右臂从他的脖子后面绕到他的前方，指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他的下颌，让他仰起头直面那些铁器。
傅轻鳞裸露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他的脑袋钻入他的肩窝里，将脸颊贴着他的脸颊。他像在分享有趣的事物一样，手指着铁链和铁箭，笑着向他介绍：
“你看啊，这里一共有三百六十条铁链、三百六十支箭，你离开了多久，我就在这里等了你多久。从凌晨到半夜，一直到这一天过去。零点的时候我会亲手挂上一条铁链和一支箭，那时候我想着要把这些铁链一条一条抽打在你身上，把这些箭一支一支扎入你的身体里。我想折磨你，像你留给我的那些痛苦一样，我也要让你尝尝痛的滋味！”
他的手越来越用力，贺昀的下颌像要裂开一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弱小得像一只蝼蚁，即使拼尽全力，也不可能挣脱他的控制。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自己干的那些事罪大恶极，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是宝宝，我这次回来还有更重要的目的，我要……救你……”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窒息感掐断了。此时他的脖子上缠绕着一圈铁链，傅轻鳞在他说话的时候顺手扯下来一条铁链，套在他的脖子上然后突然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
冰冷的铁链像刀一样硌着他的皮肤，贺昀身体本能地颤抖起来。他脸色一瞬间吓得惨白，双手用力扯着链条，可窒息感还是越来越强烈。
“不要再叫我宝宝！你的宝宝一年前就死了，现在的我是傅轻鳞！”
傅轻鳞将他的身子控制在自己的怀中，两只手紧握铁链的两头，慢慢加大了力度。他很享受这样杀戮的快感，他盼了好久现在终于能手刃他了，在灭族的仇恨面前，他们曾经的那点美好又算得了什么？
他脸上洋溢着恣意的笑容，眼球布满血丝，让他的瞳仁更鲜红、更幽深。他的笑声变得尖锐，闪电的白光下，他的五官狰狞得像一只厉鬼。
贺昀的脸憋成了深紫色，身子剧烈抖动，双腿踢得那些铁链“铮铮”地响着。
傅轻鳞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的脑袋靠得更近了一些，挑衅似的咬破他的耳朵，然后沿着下颌的轮廓，舌尖一路往下游移。最后他的尖牙刺破他颈侧的皮肤，一口一口吞食着他的鲜血。
海上的风浪渐渐平静，暴雨下过一阵此时已经停歇，周遭海浪翻涌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在这时，一声低沉的船笛声突兀地传了过来。傅轻鳞对船笛声很敏锐，很快知道这艘船是从几十里外研究所的新基地的方向开过来的。
他眼眸一凛，突然松开牙齿，把贺昀狠狠丢到地上。
“你还想害我？！”
傅轻鳞此时有了一个可笑的预想，他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瞪着眼睛质问他：“你是故意闯入海底来见我的，就是为了引我上岸，对不对？你们研究所不会放过任何一条人鱼，你们要杀死这片海里最后的人鱼！贺昀，你够狠！”
一个拳头砸在他的脸上，原本就奄奄一息的贺昀，一下子倒在地上动弹不了了。他看着傅轻鳞，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他想牵他的手，傅轻鳞把他甩开。
他转身走向门外，一边走一边笑，“你们不肯放过我，我也不打算放过你们，正好有一个算一个，都死在这片海里好了。”
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贺昀躺在地上缓了很久，听着船笛声越靠越近，海面上平静一些的浪此时又汹涌起来。
他试着爬起来，门口却进来一个人，径直走向他，把他扶了起来。那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显示屏，在屏幕的亮光下贺昀看清了他的五官。
“方一舟？”
这个人正是贺昀手下的一位科考队员，年纪和他差不多大，也是个男生。他和贺昀对视的时候，他脸上有一瞬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虽然他很快掩饰下去，贺昀还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抢过方一舟手中的屏幕，看见上面显示的正是基地的位置，屏幕中心有一个红点不断发出水波一样的信号，那是一个定位装置。科考队在外出考察的过程中，为了防止队员走丢，每个人身上都会安装一个定位装置，显示屏正是用来查看队员行踪的。
“你跟踪我？！”贺昀扯住他的衣领，厉声质问。
方一舟被识破，脸上也没有半点慌张，他从他手中拿回显示屏，笑了笑，“所有人都知道那条人鱼曾经把你当成唯一的朋友，即使后来你伤了他的心，也只有你能引他出海。贺昀，你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深海研究所有义务为人类收集人鱼的资料，这是你的使命！”
“去你的使命！”
贺昀抡起拳头朝他脸上砸了过去，直接让他摔到了地上。方一舟体型瘦弱，在力量上完全不是贺昀的对手，就算现在他很虚弱，但方一舟也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
贺昀趁势坐在他的肚子上，一只手扯着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又要朝他的脸砸下去。
方一舟吐了吐嘴里的血，却依旧笑着说：“你装什么假正义？一年前我们要把海里的人鱼抓回去，你阻止，现在只剩最后一只漏网之鱼，你还想阻止？你装什么装，在抓捕人鱼这件事上你之前不是做得很好吗？”
“你瞎说什么？”
“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方一舟仰起头，神情戏谑地看着他说：“一年前你让小人鱼召集他的族人出海，就在基地里你喂他们喝下麻醉药，造成惨死的假象。你骗完小人鱼，就把他的族人运到很远的海域，想让他们自己醒来。
可你不知道的是，院长大人一直守在屏幕前看着你的一举一动。等你离开那片海域，院长亲自带领捕鲸船把那些人鱼一个个捞了上来。”
“你知道捕鲸船是怎么捕捞人鱼的吗？就是用你头顶这样的箭射入他们的体内，穿透他们的身躯，再把他们拉上来，用铁链捆绑起来。那天我也在船上，我记得整片海都染成了红色的，可好看了。”
“你们！你们这群畜生！”
贺昀整张脸气得通红，两只手按着方一舟的头，用力砸在地上，一连砸了好几下。他又挥舞拳头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砸得他满脸是血。
他揪起他的领子，狠狠瞪着他的眼睛，咬着牙威胁道：“你们有种敢动轻鳞一根手指头，我让你们离不开这座岛！！”
方一舟狡黠地眨了眨眼，用袖子随意擦了下嘴角的血迹。他看着贺昀，没有丝毫畏惧，依旧神秘地笑着说：“你也离不开这座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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