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咸鱼起飞的第二十六天

卫禾问太子：“荣妃娘娘和佟贵妃一起到钟粹宫去，殿下不觉得奇怪吗？”

        荣妃平时深居简出，也没听说过她和佟贵妃或者德嫔有什么交情。

        太子和卫禾一致认为荣妃的表现不一般，随即太子便带着人往乾清宫去。

        康熙早已从梁九功那里问得事情的经过，他惊觉六阿哥已成了嫔妃们争风吃醋的工具。现在没人关心六阿哥的身体究竟如何，所有人都等着借康熙的手党同伐异。

        “如此不清净，不如把六弟送到太后那里，与五弟做个伴。这样也强过在众额娘手里遭罪。”太子向康熙建议道。

        康熙却不想打草惊蛇，他命梁九功给姜宪带话过去，让他务必抓住德嫔宫中吃里扒外，背后与旁人联络的奴才。

        姜宪释放了慎刑司里的三个宫女，让她照旧回钟粹宫去伺候。德嫔做贼心虚，听说林可辨没有按照她的安排，对康熙夸大六阿哥的病情，便希望此事尽快平息。

        她后悔不已，早知道如此，她不会动这样的心思。

        六阿哥晕厥的那一次，究竟是何缘故，她也不知道。只是听太医们诊脉，说六阿哥已经恢复了健康，她便只想保住六阿哥。德嫔再也不想拿自己的孩子去打击其他嫔妃了。

        看着从慎刑司里被放回来的三个宫女，德嫔送了一口气。太医们把六阿哥的病症当成了误诊，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

        德嫔不愿姜宪再在钟粹宫行走，只想让他赶紧回到乾清宫去。

        姜宪却回绝了德嫔的请求：“奴才是乾清宫的宫人，自然只听从圣主的调配。娘娘须得先报与圣主知道，才好叫奴才回去复命。”

        德嫔一时无言以对，当初是她求康熙把姜宪调配到钟粹宫的，这还没过多久就要自请把姜宪调走，实在说不通。

        德嫔只好忍了，想着以后再找个姜宪的错处，借机把他调走。

        自从那日以后，姜宪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对钟粹宫的宫人严加管束。宫人们以为他早晚是要回乾清宫去的，所以不耐烦多管钟粹宫的事儿，愈发放肆起来。

        没过几天，继后就薨逝了，宫里忙着办她的丧仪，各宫的娘娘都得去继后的梓宫里跪拜。

        德嫔、佟贵妃、荣妃再次齐聚一堂，都是心怀鬼胎。

        太子下了早课，也到继后的梓宫去祭拜。卫禾进来不是陪着康熙上数学课，就是陪在太子身边，倒比以前更忙了。

        卫禾陪着太子祭拜继后，只见小钮祜禄氏守在姐姐的灵位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康熙也因为继后薨逝而辍朝三天，现在往慈宁宫去了。

        继后突然薨逝，就没人再想起之前悬而未决的案子，德嫔放下心来。佟贵妃和荣妃却很不甘心，一个觉得自己的污名还没洗清。另一个觉得自己精心布置了一场，最后德嫔、六阿哥、佟贵妃都无事，实在是枉做小人。

        只有太子和卫禾知道，六阿哥中毒的事儿还没完，康熙还在等姜宪继续查清楚。

        好不容易把继后的梓宫送到了巩华城，与三藩叛军的决战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康熙只得强忍悲痛，上朝处理军机要务。

        继后没了，钮祜禄家族的重臣还在，康熙为了安抚钮祜禄家族，很快决定把小钮祜禄氏封了贵妃。佟贵妃听闻了此事，到太后面前大哭了一场。太后可怜她之前无端被愿望，向康熙给佟贵妃求了个皇贵妃的位份。

        佟贵妃本以为继后去世后，皇后之位一定是自己的，没想到只得到皇贵妃的位份，难免失落。

        太后深知自己的内侄女任性率真，难堪协理六宫的重任，便以要她调理身子为由，不许她过问宫中的庶务。

        康熙忙于平叛三藩，索性把六阿哥中毒的公案全权交给小钮祜禄氏裁决。小钮祜禄氏没想到刚当上贵妃，康熙就给她派了这么棘手的活。她尚不知诸位嫔妃的底细，左思右想，便召见了卫禾。

        卫禾早料到小钮祜禄氏会找到自己，她本就对继后充满好感，自然会把对继后的善意转移到小钮祜禄氏身上。

        卫禾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告诉了小钮祜禄氏，小钮祜禄氏没想到事情这样复杂，随即传召了姜宪。

        自从继后薨逝，宫中事多，加上姜宪的刻意纵容，钟粹宫的宫人渐渐放肆起来。姜宪留心观察，还真找到了一批吃里扒外的宫人。

        这些人多半与荣妃宫中的大宫女有往来，也有给宜嫔宫中通风报信的。

        德嫔的钟粹宫都快被渗透成筛子了，可惜她半点也不知情。

        小钮祜禄氏立刻把姜宪查出来的几个人都关进了慎刑司，严加拷打，誓要他们尽快招供。

        皇贵妃听说小钮祜禄氏要拷打德嫔的宫人，喜不自胜。这下又能出气，又不用亲自动手，可谓是双倍的胜利。

        皇贵妃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又差人到慎刑司去好好嘱咐了精奇嬷嬷一番，对德嫔宫里的奴才一定要“用心打”。

        小梅和小菊都没能熬过皇贵妃的特别关照，纷纷把实话吐了出来。

        那一日她们奉了德嫔娘娘的命令去取一桶有毒的虾蟹，要做有人给六阿哥下毒的伪证。可当天拿到的食材并没有毒，她们就销毁了物证，空手去给德嫔娘娘复命。至于为什么六阿哥后来会晕厥，她们也不清楚。

        小钮祜禄氏本想让这两个宫女当着康熙的面承认自己的罪过，没想到皇贵妃太心急了些，精奇嬷嬷又没有控制好行刑的分寸，两个宫女没熬过那一晚，第二天就没气了。

        德嫔自然是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能咬死，两个宫女是在重刑之下，屈打成招，供词做不得数。

        小钮祜禄氏也恨自己出事浮躁，现在人证死了，要打击钮祜禄氏和皇贵妃就更难了。其余几个宫人也只是承认自己给其他宫里的娘娘通风报信，跟六阿哥的事并无关联。

        谁都想不到荣妃把状告到了太皇太后那里，继后薨逝不久，本该多为她积些功德。小钮祜禄氏却在宫里打死了宫人，未免太狠辣了些，也叫人觉得她们姐妹俩之间太没有情谊了。太皇太后正为继后早逝而痛心，之前她甚至不顾自己老迈的身体，要亲自到继后的梓宫中去哭灵。康熙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她，现在听说六阿哥本无事，小钮祜禄氏又在宫里动严刑，太皇太后十分不满。立刻传口谕给小钮祜禄氏，将这些不知好歹的奴才打十杖，撵出宫去。继后的丧期，宫中不许再造杀孽。

        小钮祜禄氏吃了个哑巴亏，也不敢违抗太皇太后的懿旨，只得按她老人家的意思去办事。

        卫禾觉得荣妃这个人心机深沉，善于蛰伏，一击必中。也难怪她生出来的三阿哥堪称阿哥中的超级大学霸了。

        闹了这一出，后宫中平静了一段时日。直到储秀宫传来消息，小钮祜禄氏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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