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摆烂第二天
完了，这真的是社死啊。
卫禾感觉自己梦回了小学一年级，当时的她胸怀大志，气宇轩昂，然后就被班长发现卫禾的小本本上拿铅笔写着：下一任班长就是我！
卫禾尴尬到不想去把纸条抢回来，只想找个地缝子钻进去。
算了算了，一辈子很短的，忍忍就过去了。
卫禾已经听到有宫女在背后管她叫“卫上差”了，但还是决定吃饭要紧，径直跑到送膳太监那里，把几吊钱都给了他。
送膳太监把钱揣进怀里，把手里剩的一个食盒拿出来，给了卫禾。
他是个大舌头，说话有些口舌不清，所以只能做这样没油水的苦活。
“女……孩儿，这个……你的。几吊……钱能加餐一个……星期，再往后就……加钱。”
送膳太监扔下一句话，走了。
卫禾把食盒打开，里面有几块豆腐，还有两条鱼尾巴。
可算是见着肉了，卫禾赶紧拿着食盒去找果儿。
果儿没有钱加餐，又不好意思叫人瞧见她食盒里的寒酸饭菜，每次都坐在一边，悄悄地吃。
卫禾走到她旁边，拿出筷子要把鱼和豆腐分她一半。
果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她站起来，用手挡住自己的食盒。
“禾儿姐姐，我不想吃肉，我吃青菜就能吃饱了。”
果儿嘴上这样说着，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卫禾故意板起脸来，严肃地说：“果儿你不把食盒给我，我就不教你绣花了。”
果儿这才让卫禾把菜分给她。
果儿的父亲也是有官职在身的，可惜五年前就去世了，母亲只能一个人拉扯她和弟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平时果儿也只能吃到萝卜白菜，进了宫能吃上大米饭，她就已经挺开心了。
更别说豆腐和鱼了。鱼尾巴和鱼内脏倒是偶然能吃到，豆腐可是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美味。
果儿把拿筷子夹破了一小块豆腐放进嘴里，在舌尖品尝着细腻柔滑的美味，舍不得吞下去。
她猛然起想来，禾儿姐姐还在她面前呢，于是很不好意地埋头扒饭。
禾儿姐姐肯定在心里笑死了，果儿偷偷抬眼去看卫禾，却发现对方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扒饭，一点看不起的意思都没有。果儿这才放下心来，和卫禾一起吃饭。
卫禾本来对这里的伙食很不满意，没有可乐，没有炸鸡，也没有糖醋排骨，就算加了钱，也只有豆腐和鱼尾巴。
可看着果儿吃饭，卫禾觉得格外香，可能这就是吃播的魅力。
吃完晚膳，小宫女们接着做针线活。
果儿凑过来，看卫禾的针脚，看完以后，她揉揉眼睛，小声问：“禾儿姐姐，你今天怎么缝得这么……”
卫禾笑嘻嘻地说：“这么糟糕？”
果儿连忙否认，她才不会说禾儿姐姐做的活糟糕呢，禾儿姐姐最好了。
卫禾倒是不在意，勉勉强强能交差就行，反正她没打算被留在宫里，最好今天就把她赶出去。
月光洒在屋子里，好几个小宫女都撑不住要睡了，卫禾却睡不着。她以前总熬夜看剧看小说，早于十一点睡觉是对夜生活的辜负。
果儿也没有睡，她脑海里一直想着教习姑姑教她的行礼姿势，她在家的时候从没学过，不像其他人行礼的样子那么好看。
果儿干脆走到窗前，对着月亮练习跪拜礼。
卫禾看着果儿辛苦练习，也到她身边去指点她。卫禾起身的时候，没站稳，右手一挥打落了一只铜盆。
铜盆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见今被响声吓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又是卫禾和果儿在搞鬼。
见今看果儿对着月亮跪拜，样子很是滑稽，她忙去拉姐姐见景的衣袖，笑道：“姐姐，快看黄鼠狼拜月亮呢！”
黄鼠狼自古以来就被认为是最有灵性的动物，民间流传的鬼故事里面，十本就有八本讲的是黄鼠狼成精。
要是看到黄鼠狼拜月亮，那就是它修行已满，快要成精了。这样的黄鼠狼道行很深，人不能招惹他，一定要主动夸它：看着真像人。
黄鼠狼？看我不打得你抱头鼠窜！
卫禾冲到见今面前，把她拖下床。见景连忙来拉偏架，果儿原本是个最怕事的，眼见卫禾要吃亏，也冲过来，把见景拉到一边去。
见今和见景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虽然盛气凌人，真动起手来，确是怂包一个。
果儿从小在家里挑水、打柴，练了一身的力气，见景努力挣脱，还是没法移动半分。
其他的小宫女们见状，也纷纷过来劝架。
一个身材丰腴的宫女叫道：“别打了，再打下去，你们都会被赶出宫的。”
果然，教习姑姑吉祥听见响动，匆匆忙忙赶过来了。
卫禾这才停手，见今的发髻松了，急得满头大汗。
“姑姑，卫禾好霸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触犯了她，就被她毒打了一顿。”见今哭着跟吉祥姑姑告状。
卫禾好整以暇地看着见今，任由她把罪状全推到自己身上。
见今还在喋喋不休，吉祥姑姑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我今儿刚告诉过你们，你们都是住在一处的宫女，应该是同气连枝，同甘共苦。你倒好，又把事儿都推到别人身上，就顾着把自己摘干净。”吉祥姑姑冷笑着说。
“姑姑要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今天夜里，谁都不能睡，就这样给我站一夜，好好想想什么是同气连枝，互帮互助。”
吉祥姑姑说完，便走了，可谁也不敢偷懒，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卫禾是无所谓的，反正她也睡不着，罚站就罚站吧。
见今气得捶床，骂道：“都是卫禾害得我们睡不成觉！”
这次，大家都学乖了，姑姑不喜欢她们宫女之间明争暗斗，谁也不去附和见今的话。
那个身材丰腴的宫女又说：“见今，你来这里难道是专门来和卫禾做冤家的吗？你这样一直闹，只会让姑姑更讨厌你，还能分到上差吗？”
卫禾从原主的记忆里搜寻到这一位的身份，她叫时云，和妹妹时雨都是这一批的待选宫女。时云时雨两姐妹话不多，做事却极有分寸，既不像见今那样爱掐尖，又不像原主那样容易招小人嫉恨。
见今听了这话，不再言语了。
卫禾却在心里盘算另一桩事儿。
夜神了，宫女们都靠着床边睡着了，卫禾靠着以前丰富的熬夜经验，依然十分清醒。
她看见今和见景都睡熟了，蹑手蹑脚地拿出一直毛笔来，又从时云的砚台里蘸了墨水。
她在见今和见景的脸上各画了一个花脸，等明天早上起床，希望见今能再跟她打一架，好让教习姑姑赶她出去。
这样卫禾就不用交明天的针线活了。
一石二鸟，真是双倍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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