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鱼与熊掌想兼得
莫悠见屏幕上显示接通，迅速扑进更衣室里面，关上门，又进入衣柜里面，才深吸一口气，扬起唇角，低声开口，“绍诩……你在忙什么呢？怎么才接电话？”
“悠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口气里满满地警惕，叫莫悠忍不住就笑了。
“原来是我记错了吗？是你说每隔一个小时，就通话一次的，直到我们相知相爱相互信任为止呀。”
“哦，瞧我，忙起来我就忘了。”那边咳了两声，忙调顺了气息。
“你在忙什么？”
“处理文件……”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你继续忙吧！”
莫悠挂断，忙要打开更衣室的门出去听。
本已笃定向绍诩一定会再防她打电话，识趣地急着离开，没想到，这渣男渣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外面卧室的门，竟突然被撞开，她慌得甚至没来得及关严更衣室的推拉门。
从门缝里看出去，气得不禁想骂向家的祖宗。
那衣服鞋子，内裤，丝袜，顷刻间飞了一地，就落在更衣室的门缝外。
向昊擎那张整齐地一尘不染的蓝色丝缎的大床，转瞬被翻滚地凌乱不堪。
莫悠想捂住耳朵，却转念，干脆就把手机调到录像模式，举在更衣室的门缝上。
有了这个，三天后的谈判，还怕向绍诩不妥协？这婚，她再结，她就是宇宙无敌第一傻了！
但是，两个小时后，她就拍得有些无聊了，而且，她想去洗手间。
一个小时后，这想，就化为了一股杀人和尿遁的冲动。
憋尿，据说会老得很快，比强撑着眼皮加班三天还难熬，多一秒都生不如死。
她收了手机，靠在更衣室的墙上，半弯着腰，咬牙切齿地深呼吸，深呼吸……后背不知撞了什么东西，墙壁左侧的那面衣柜就往一侧缓缓划开……
她疑惑地看向衣柜划开的一臂宽的暗室入口，不禁摇头失笑。
向昊擎，和小时候一样，死性不改，果然——是有个藏宝室。
看到房间复式的格局，她这才想起来，这里是阁楼！
循着记忆，她忙朝着一个方向冲进去。
果然，干净舒适的洗手间还在。
解决了人生大事，从洗手间里出来，卧室里暧昧的声音才总算消停了。
她关上衣柜，阻挡了一切声音，检查好窗帘，打开所有的灯，放心地环看四周。
发现，这藏宝室里面除了放了许多小时候的宝贝，录像带，还有一个储存了美食的冰箱。
确定房间隔音良好，她随手拿起一个，也没看标签，就塞到老旧的设备里，按了播放键。
那是她的四岁生日，大家都在开玩笑，说她和向昊擎是天生的一对儿。
母亲从旁催促她，“悠悠，和昊擎一起给大家唱歌好不好？你们在幼儿园里，是不是学了很多好听的儿歌？”
她抿唇鼓着腮儿，脸皮薄，也不好出风头。
大家都起哄拍手，爸爸鼓励地亲她的小脸儿，抱着她，把她和向昊擎摆在一起。
奶奶最乐得看小孩子逗趣，这就提出建议，叫了歌名。“我们家悠悠像个漂亮的洋娃娃呢，就唱《洋娃娃》好了。”
向昊擎天生的胆大不怯场，扯开嗓子就率先唱，却是五句有三句跑调。
她从旁满头黑线，囧得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和声，长辈们却都笑得前仰后合。
莫琳更是笑瘫在地上，“昊擎，你没两把刷子就别狼嚎了，瞧你把我们家悠悠吓得，当心她以后不嫁给你！”
向昊擎就真急了，那一脸嘟嘟的肥肉都涨红起来。
“悠悠，我唱得真这么难听吗？”
“……哇！”她就被问哭了。
她实在不忍心伤害向昊擎脆弱的自尊，但是，也想说实话。
纠结和矛盾，对于一个刚满四岁的小女孩来说，实在是一场生不如死的心理大戏。
上官嘉玉就伸着手指戳在向昊擎脑门上，噼里啪啦一顿怒斥。
大家就又七嘴八舌的哄劝，却没有人知道，她莫悠是打心底里嫌弃向昊擎呀。
怎么有人这么厚脸皮，唱得难听还死赖着表现，表现完了还死赖着娶她……她到底得罪谁了，非要和这厮拴在一根绳上？！
莫悠笑着看完录像带，发现自己除了笑，还掉了大堆眼泪，于是果决关了屏幕，不再看那些东西。
她好一阵翻箱倒柜，除了翻到许多玩具，居然连小时候过家家用的听诊器，他都保存完好。
于是，学着小时候的样子，将听诊器挂在耳朵上，末端就按在了墙壁上。
外面，向绍诩低沉的声音传来。
“曼妙，你先睡会儿，我给莫悠打个电话。”
莫悠忙从手包里翻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拍摄太久，已经耗尽电量，自动关机。
黎曼妙又道，“我去做晚餐。今晚，我们就在这里睡，对了……昊擎的书房从门很难进，一会儿弄绳子，顺这这个窗子下去，打碎窗户的玻璃爬进去吧。”
向绍诩似在思忖，口气有些迟疑，“你确定那份文件在昊擎的保险柜里吗？”
“我百分百确定！他做事很小心，所有秘密的东西，都往书房里带。”
莫悠发现，自己真是捡到宝了。向绍诩这位未婚夫，不只是渣，而是渣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睡亲弟弟的女人就算了，还顺带着来偷文件！他这是想鱼和熊掌兼得呢？！
莫悠想不通，向昊擎在书房里放了什么东西，竟然有如此大的诱惑力。
莫悠放下听诊器，关了灯，走到窗口，拉开窗帘一条缝隙，悄悄探头看下去，见向绍诩果然顺着绳子往下爬，赫然想到向昊擎和黎曼妙为了财务变更记录在病房里争吵的事……
趁着黎曼妙下楼去烧菜，向绍诩悬在楼体中间，她迅速出来密室，悄悄溜出更衣室，拿起向绍诩的手机，就打给向昊擎。
手机一接通，那边就叫了一声，“哥？”
“我是你未来大嫂。”
那边向昊擎被噎住。
莫悠给他消化惊愕的时间，漫不经心看了眼窗口上的绳索，压低声音说道，“你哥和你女朋友来你家偷东西，现在他们一个在楼下做晚餐，一个顺着绳子爬去了二楼。”
为了免于打击他，莫悠还是选择只提偷东西的事。
“向昊擎，你到底在书房里放了什么？”
向昊擎唇角冷抽了两下，他什么都没放，是黎曼妙太热心在向绍诩面前表现了。
“我妈的遗像，还有……你和你父母的遗像。”
“向昊擎，你这是导演灵异剧吗？为什么还有我的遗像？”
“我以为你死了，所以……”他尴尬地挠了挠眉梢，“再说，那个房间，曾经是妈和向振霖睡过的，我在里面浑身不舒服。”
一个大男人，天天把那点计较憋在心里，不怕起绿毛？
不过，可以想见，一个密闭的房间，供奉着四尊死人牌位，真是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向绍诩就算能成功进去，怕是也被吓尿了。
“不和你啰嗦了，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就好。”
向昊擎在那边又不放心地问，“他们发现你了？你怎么用向绍诩的手机打给我？”
“你再啰嗦，我就被发现了。我手机没电了，我才偷个空儿给你打，有没有充电器？”
“在更衣室里有个暗室，里面的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有几个，你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对了打完电话，别忘了删除通话记录。”
“知道啦。”
莫悠匆匆挂断手机，就删除了通话记录，把手机放回原处，又无声无息地返回更衣室里，轻轻把门关好，随即进入“藏宝室”，给手机充电。
向绍诩在二楼，成功地敲碎了玻璃，钻进窗帘。
房间的装修风格还是从前的样子，且是一个宽大舒适的主卧。
所有的家具与装饰风格，都保持着二十多年前的样子，墙壁上挂着向振霖和上官嘉玉、向昊擎的合照。
一道光线从窗帘的缝隙打过去，正打在上官嘉玉唇角微扬的绝美笑颜上。
三十岁模样的女人，正是风韵成熟，婀娜有致的，一身素雅的山茶花旗袍包裹在曲线玲珑的娇躯上，那刺绣都栩栩如生，似有流光闪耀，整张脸看上去更是有点怪异，那眼睛也似会眨动一样。
另一边的墙壁上还挂了四张遗像，摆了四尊牌位，当看到莫悠父母的遗像时，向绍诩顿时面如土色，匆忙就跳窗又攀住了绳索……
黎曼妙就在一楼的楼台上妖娆妩媚地瞧着他，“绍诩哥，怎么样？里面有文件吗？”
“没有，还是叫人来把这玻璃修一修吧。”
看出向绍诩脸色不对，她忙又上楼去，连拖带拽，帮他爬回三楼，“我准备了烛光晚餐，咱们边吃边聊。”
“曼妙，我想回去了。”
黎曼妙也拉下脸来，这就勾住他的脖子，“你是惦记着莫悠，还是惦记着甄甜？”
向绍诩一阵挫败，却也怕了这个女人旺盛的精力。
一早，病房里的向昊擎急等着出门去向天集团，打莫悠的手机，还是关机。
他忙打开笔记本通过网络连接到家里的监控摄像头。
厨房里中岛的流理台上，菜叶子，调味品，锅子汤匙大堆狼藉，显然有人烧过菜，没有收拾。
餐厅的桌子上还有吃剩的，却是烛光晚餐的痕迹。
再看楼梯间，没有人，倒是丢了间男人的衬衣，却不是他的……
向昊擎呼吸就堵在心头，忙调出卧室的。
那张可怜的大床已经惨不忍睹，床上的男女浑然不觉有人在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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