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往事已成定局
莫茉知道其实舅舅一直怨着自己，自己也一直不敢和他联系。
久而久之，两个人都越来越不可能开始联系对方。
母亲的事成为莫茉和舅舅之间的心结。
这个心结渐渐变成一根细细的倒刺，深深的扎在莫茉的皮肉里，扎在莫茉心坎上。
既拔不出来也不会随着时间消失。
时间长了，疼着疼着，不管不顾地也就习惯了。
但是现在突然得知舅舅的病情，有些对峙和固执就变得很愚蠢很自私。
和爱的人的战争是毫无意义的。
莫茉忘了，家是一个不讲对错，只谈爱和温暖的地方。
事到如今，有悔有怨，有苦有涩，百味陈杂，无法言说。
莫茉能做的就是在最后的时间陪伴在他身边。
莫茉这次回来，两人默契地都没有提及旧事。
岁月匆匆，就让他过去吧。
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些什么，往事已成定局，一切都只是庸人自扰。
莫茉一直轻抚他的背，好让他顺气。
莫茉问道：“好点没？”
他吃力地往后挪了挪，右手拍了拍莫茉的手，示意自己好多了。
莫茉等他呼吸也平复之后，重新坐回去接着吃刚才的那个橘子。
他转头看着莫茉一脸平静，欲言又止。
不早了，莫茉洗漱完，铺好陪护床，走到门边关了灯就准备睡了。
静静的夜里响起他略微干哑的声音：“之前那个男人你看清楚没有？”
莫茉白天累了，都快睡着了。
听见他的话，迷迷糊糊地回答。
“没，就看见个背影，他马上就走了。”
静静的夜，只有空气里的灰尘能听见他微微的呢喃：“没有就好……”
莫茉早就睡着了，但是顾念却是整夜未眠。
顾念和莫茉打完电话，一直坐在床上，姿势未动。
她双脚交叉着，端坐在床上，紧皱着眉头。
直到小土豆跑进来说自己想睡了，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坐了这么久了。
一早上起来，顾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预约了人流手术。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顾念心里想时间自然是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一晚上彻夜未眠，最后顾念决定放弃这个孩子。
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她岂能忘了。
做了这个决定后，顾念白天都不敢出自己的办公区域，生怕碰见傅臻煜。
好像自己偷了他的什么东西，不过顾念也的确是揣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下午茶时间过后，顾念突然得知自己晚上有聚餐。
什么，晚上有聚餐？
顾念问隔壁的利亚。
“晚上是有公司聚餐吗？”
“是啊，怎么，你不知道？”
“对呀，我不知道。”
“那可能是我忘了告诉你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利亚看顾念面露难色，“怎么，你晚上有事？”
“额，没事，我就是问问。”
“哦哦，那晚上我们一起去。”
“好的。”
这大约是傅氏的老规矩。
顾念所在的企划部这次倒是招了好几个设计师，理所当然有个欢迎式聚餐。
经费公司报销，所以大家都很开心。
有个免费的机会出去好好放松放松，暂时忘掉工作中繁重的压力，为什么不去？
而且傅氏在员工福利这方面一直很大方，经费无上限。
顾念本来想说自己不去的，但是本就是给自己几个新人办的欢迎会，自己不去又说不过去。
下班时分，大家都放下手头的工作，一起结伴去餐厅。
顾念什么也不知道，就跟着利亚她们一起。
她们一起走出来，打算打车去，碰巧一个信息部的师兄开着辆车停在她们面前。
他降下车窗对着利亚说：“利亚，去哪儿呀？”
“我们部门聚餐。”
“在哪儿，我送你们去吧。”
“那真是太好了。”
另外一个设计师晓米用口型对利亚说：“不好吧？”
利亚性子直爽，“没事的，靳大帅哥的车不坐白不坐，那可是要后悔的。”
这个男的是信息部的项目组长，叫靳棋。
他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在傅氏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优秀了。
长的也很干净清爽，气质温润如玉。
公司里倒是有好多年轻妹子暗恋他，他一概装作不知道。
利亚好像和他蛮熟的，拉着顾念和晓米的手上了车。
利亚看看短信，主管好像定的是一家叫“独家记忆”的主题餐厅。
“独家记忆，你们去那儿啊？”
“怎么了？”
利亚她们倒是没去过这个餐厅。
利亚听靳棋这么说，马上就怀疑地问：“东西很难吃？”
“不是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们去那里聚餐，这地方不像是你们主管会定的。”
靳棋看了一眼后座，问：“这位小姐我之前倒是没见过？”
靳棋说的是顾念，顾念朝他笑笑。
“师兄你好，我叫顾念，前几天新入职的。”
“你好，不用客气，叫我靳棋就好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帮忙。”
利亚马上打趣道：“呦呦呦，你以前可没这么帮助过我。从实招来，是不是对我们顾念有意思。”
靳棋腼腆的笑笑，“你来傅氏可比我早，我倒是想帮你呀！”
一路上也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
到了这儿，顾念马上就明白靳棋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一家火锅烧烤的主题餐厅，倒真是不太像他们主管会定的餐厅。
她们的主管以前定的老是皇上皇，玻璃金类似的大酒店。
这家餐厅的装潢很有特色，墙上漆的，地上摆的等等全是卡通人物，很可爱，很有气氛。
虽然“独家记忆”的菜色可能比不上玻璃金这些酒店，也不如它们有格调。但是在这样的餐厅大家更开心。
火锅烧烤这类东西就适合年轻人，而且人多一起吃。
包厢里热气腾腾，相交甚欢。
主管今天有事没来，大家就更放得开了。
酒过三巡，大家转战KTV。
到了KTV，大伙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也开始聊聊荤话。
不知道是谁在唱丁当的《我爱他》。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逃不开越互相伤害……”
熟悉的旋律唱到顾念心里，想起自己当时看那个电视剧时还哭了呢。
顾念现在还记得那一幕，男主角从手术室里冲出来，下着倾盆大雨，看见的却只是女主角和另外的男人离开，无言的分手……
电视剧里的爱情总是那么美好深刻。
男女主角就是无论有了什么误会都会冰释前嫌，无论有什么阻碍也都会一一化解，反正就是说什么也会在一起。
一点儿也不像现实社会，再美好的感情总还是掺杂了许多考量。
浮生蹉跎，顾念早已不信爱情。
这种奢侈的东西不是人人都拥有的起的。
顾念正和晓米谈论迪奥的新款，头一转就看见傅臻煜坐在门口进来的第一张沙发上。
灯火昏暗，照到傅臻煜脸色只是显得更加棱角分明，剑眉星目。
他倚靠着后面的沙发，左手指尖夹着一根已经点燃的烟。
他掐着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闷闷地吐出烟圈。
顾念坐在包厢较里面，加上包厢里面灯光昏暗，烟雾缭绕，人影绰绰。
顾念乍一看见傅臻煜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想想，傅臻煜怎么会来？
直到傅臻煜转过来看着自己，目光对视。
顾念就知道自己没看错。
傅臻煜的目光直接犀利，顾念心里咯噔一下。
她心虚地移开视线，看向自己脚边的地板。
不知是谁要死不死的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好巧不巧第一个酒瓶就转到了顾念。
顾念因为身体状况忌讳酒，所以晚上也是滴酒未沾。
于是选了真心话，怕大冒险要自己喝酒。
同部门的李凯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爱玩也会玩，撩妹技术一级高。
顾念毕竟是新来的，大家也不好问问题，怕把握不了度尴尬。
不要脸的李凯放下手里的酒杯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特别严肃地问道。
“嗯，我问了啊……第一次什么体验？”
“噢噢噢！”大家也纷纷起哄。
顾念也不是玩不起的人，愿赌服输。
可是傅臻煜就坐在对面，目光沉沉的望着自己。
他手里把玩着个酒杯，白色透明的磨砂酒杯，倒上澄澈的棕黄液体，时而浅尝酌饮。
他直直地看着顾念，倒是很想知道她的回答。
傅臻煜的目光宛若一种挑衅，但对顾念而言，哪怕是挑衅都是那样致命地性感迷人。
顾念还没回答，大家渐渐安静了，怕是顾念不好意思回答。
就在大家安静的时候，只听见顾念轻轻柔柔的声音。
“额，很差。”
顾念笑着说，略带羞涩，还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
不过，这倒是让大家越发觉得答案真实。
接着便是大家的哄堂大笑，利亚笑得捧腹，拍打顾念的肩，附在顾念耳边说了句什么。
傅臻煜只隐隐约约地听见顾念说了句“不是让我说真心话吗”。
傅臻煜的脸黑的不能再黑，包厢里人多一时又拿顾念没办法。
顾念看见傅臻煜紧抿的嘴唇就知道他生气了，心里便升腾起一股胜利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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