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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剑与鬼


“你说什么?”

        韦宣熙拍案而起。

        “别激动。”衣衫狼狈的男子连连摆手,“韦同学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韦宣熙大步走到营帐口,“阳老师,你说你们遭到一小波地龙潮,仓促间误入了死亡之肠,最后只有你幸免于难脱逃,那他们是生是死你可亲眼看到?”

        “这,死亡之肠有多恐怖,韦同学又不是不知道,曾经还有灵将进去过,都,都只落得一具尸体。”阳澄舟悲悲戚戚地掩面,“生死难卜啊。”

        “我这就带人去找。”

        韦宣熙目光冷然地出帐。

        “哎韦同学韦同学。”阳澄舟心急火燎地把他拽回,“你等等,等等。”

        “阳老师若是害怕了,我不会强人所难,只管把位置告诉我。”韦宣熙抽了下胳膊没抽动,只好耐着脾气叫他认清形势,“我一人前去未尝不可。”

        “好啊,你是不是想自个儿逞英雄?”还在里头嗑瓜子的费政黎立马跳下来,“不把我捎上也太不够意思了。”

        “你就别来添乱了。”阳澄舟好不容易拉住一个又来一个,头痛欲裂地挥动袖子让他后退,“你们都是学院的学生,我力有不逮没保护好他们,总不能再让你俩平白送死。”

        韦宣熙冷静了一点。

        “不,是我的错。”他隐忍地闭了闭眼,“是我考虑不周,明知燧石洞窟危险,却以为你们实力出众,遇事小心足以自保,本应由我去探查的。”

        “你实力不和他们半斤八两吗,鲁裹儿同学当然抛开不算。”费政黎不留情面地拆台,“你去了这儿这么多风虎帝国的人杵着,不管换成谁来那也都会应付得脑壳疼。”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争辩。”韦宣熙用力地挣开手传唤,“叫人给我备马。”

        营帐外逼近了疾步良马的轻嘶高鸣。

        还有混乱嘈杂的碰撞声和惊呼声。

        “外头在搭戏台呢?”

        费政黎吊儿郎当地叉腰往外望,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抓走韦宣熙,“别傻站着过来。”

        营帐轰然在天光里塌了大半。

        韦宣熙在尘烟里挥了挥手呛咳几下,抬眼再看时只见一片明明如月的霜白,蹄子踩压着的阳澄舟发出扭到腰的呻唤。

        “你们风虎帝国的人。”费政黎仿佛大长见识,“备马都备得这么彪悍开放啊。”

        韦宣熙平心静气地将手肘重重地往后一抵。

        费政黎胃痛如绞地松开勾肩搭背的手。

        “胡说八道。”韦宣熙开口时的声线有些发抖的激动,“那是小宗主的灵兽霜宛马。”

        “嘶,霜宛马。”费政黎揉着肚子说话没气力,“瞅着还挺活泼的,劲儿也大,就是挨劲的人有点儿事,哎你别这么看我,我是说,我是说阳老师,咱要不要把阳老师捞出来,年纪老大了经不起折腾。”

        “那你帮忙。”韦宣熙不想听这些杂话,迫不及待地推开他,“我去外面看看,说不定都回来了。”

        下一刻却被灵将的气浪逼退。

        “畜牲。”阳澄舟这头被踢得低斥,气急攻心猛地灵气运于掌,威力足以将它一击毙命,“给我滚开。”

        “阳老师住手!”“大宛回来!”

        两道声音齐齐响在帐里帐外。

        一柄灵光回转的飞剑刺出炙热的剑气,穿破了七颠八倒的红底金纹的帐布,刹那间有如灼烧的烈日在帐中升起。

        灵主的威压在剑气的加持下,竟然不见颓势地抵消了这一掌。

        本就不承其重的营帐彻底向四方散架,整片营地上的灵气罩染上透明的微红,使得雨点无法落上尘土飞扬的大地,望不尽的红里蓦然有了清澈的白,仿佛云龙帝国飞来的一片云与水。

        “姓阳的你还不停下?”

        白衣的少女玉饰下的眉心轻蹙,气愤想开骂的语气格外地自毁形象,清澈明朗的云水霎时炸了串花炮,“欺负完人又欺负小动物,是不是心理变态虐待狂啊。”

        路过的阳姓太子:“……??”

        他停住了迈出的脚。

        “没说你。”浩然宗宗主在旁边一指,“说他。”

        鼻青脸肿的阳澄舟映入眼帘。

        “阳伯伯怎会如此?”

        阳成烈大为吃惊地放下脚。

        “天热心燥。”冰块似的宗主释放着冷气,“招惹了坏脾气的小动物吧。”

        阳成烈瞥到他手上凝缩的灵气,不动声色地略为拉开了点距离。

        请来的这尊大佛脾气也不见好哟。

        “哎呀,那位是浩然宗的小宗主吧,居然能以灵主之境对抗灵将,真可谓天造之材,天造之材呀。”这名太子长袖善舞地说起好听的话,夸完修为没词了又想起一眼惊艳的姿容,“而且您这位女儿貌若天仙冰清玉洁——”

        他在骤降的温度里逐渐僵硬,“我是不是哪儿说错了?”

        “无事。”

        宗主按回抽出的一截寒铁。

        绝对是哪里说错了。

        “宋宗主,这实不相瞒,我与国师之女早有婚约,虽然她又凶又爱踹人,当然主要是喜欢踹我,不过我俩感情其实还凑合,培养培养不说情比金坚吧,坚得砸块核桃还是够用的。”

        阳成烈未雨绸缪地铺垫半天,整顿衣冠人模人样地自证清白,“我对小宗主是见之忘俗,绝无半点儿逾矩之想啊。”

        “与你无关。”宋洸神色淡淡,“只是我不够强罢了。”

        当世寥寥无几的灵圣还不够强?

        阳成烈正欲趁热打铁天花乱坠下去,却见这人仿佛陷入了一些缥缈的回忆,于是极有分寸地闭嘴不去妄自打扰。

        “你放不放手。”

        还在驭剑的宋璞忍耐地给出通告,“再不放你就完了。”

        骆予夺知道这句话不是空口玩笑。

        宋璞的那颗珠子在情急之际转动,让他的剑意与灵气陡然暴涨而起,这还是他分心压制后才有的结果,这人想必冥冥中能有所知觉,不加压制会带来多不好的事。

        但维持的时间也不多了。

        骆予夺慢慢地抚摸怀中梦貘的皮毛,可惜被他体内的灵气不断侵袭改造后,它制造的梦魇能起的效用变得微乎其微,还要过上很久才能转化出新的幻术天赋。

        宋璞或许还以为是梦貘胆小。

        会暴露吗?

        他把梦貘放到了一边的肩上,感应起属于自己的那枚秘珠。

        做了再说罢。

        “小宗主。”阳澄舟用化灵锁将霜宛马牢牢地制住,“你没把自己的坐骑管好,别人讨公道自然管不着。”

        “讨公道?”宋璞被这套说辞气笑了,“大宛要是不对我第一个罚它,它为什么踢你你心里没数是吧。”

        阳澄舟不甘心地沉默了一下,愤怒的神智逐渐清醒,意识到自己做了多冲动的事。

        这几个人居然活着回来了。

        “不过诸位无事归来我心甚慰。”阳澄舟青肿的脸上勉强挤出笑,“这样好了,小宗主答应之后好好说话,我便谅解你不敬师长可好?”

        那张脸上肿块间的一对细缝里,谋算的东西传达得心知肚明。

        宋璞:“……”

        宋璞看了一眼就不忍直视地转头,盯着安闲静好的骆予夺洗眼睛。

        “不敬师长个鬼哦。”他无比嫌弃这个理由,“讲条件我答应就是了。”

        不就是怂得让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反正来日方长还有得闹。

        “小宗主。”

        阳澄舟又喊。

        “都答应了还叫什么。”宋璞不耐烦地催促,“再话多别谈了我直接——”

        “小宗主我收手了!”阳澄舟悲愤欲绝地提高音量,“你怎么还不把剑收回去?”

        宋璞无言地转头。

        放走的大宛被韦费两人及时牵出,原地的灵气波动却有增无减,阳澄舟艰难地撑出一片屏障,附近的人都惊呼着鸟兽状散开。

        “你收剑啊!”

        阳澄舟心有恐慌地大叫。

        那把清振之剑的威势愈发摄人心魂,简直就像,就像……

        就像当年一剑莫敌的宋燮重回人间。

        宋洸静静地想着。

        “宋宗主,这儿风太大了,有点儿危险呀。”阳成烈抬袖挡着劲风,想走实在忍不住开口,“小宗主危险,咱们也危险,您是要去拦着她,还是避一避好啊?”

        “都不。”

        宋洸的衣袍猎猎作响。

        “那这。”阳成烈强颜欢笑地转回脚尖,“那我陪着您看吧。”

        周围的灵气平息了一圈。

        “多谢宋宗主出手。”阳成烈知晓是谁在相助,顾不得深呼吸一口便拱手,“恕我冒昧相问一下,您可以轻易地帮我,为何却放任小宗主呢?”

        毕竟现在谁都能看出那人状态不对,却因越来越大的灵气暴动范围不敢靠近。

        可她有能力的父亲却只是看着。

        “不到万不得已。”宋洸沉默一瞬只道,“交给他自己处理。”

        未来这样的事恐怕不可胜数,到时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或许都看不到。

        哪怕看到也无能为力。

        “不行我看到我爹了。”宋璞费劲地想夺回那把剑,可是丹田的秘珠却实在压不住,连带着灵气与飞剑都不受他的掌控,只能靠不停念叨减轻压力,“阳澄舟出不出事无所谓,周围还有那么多人怎么办,都给我安静下来快回来。”

        “凝神。”

        微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骆予夺居然还没有走,即使只在他的身后出声指挥,墨如点漆的眸子却如在眼前,“静心。”

        宋璞一愣。

        “放松心神,不要抗拒。”那人似乎在不可捉摸地轻笑,如同檐上细雪沾染了日光,融化的水落到檐下人的发顶,“小宗主做得很好。”

        阴冷的灵气一霎那在他的经脉游动。

        宋璞被冷得打了个颤,下意识欲要将其驱逐,但一想到来自骆予夺,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恍惚间看见了一颗黑色的珠子,与他那颗白色的秘珠旋回生息。

        确实有两股不同的灵气在转化调和,直到阴寒的气息将白色的秘珠完全覆盖,差一点就泄露的极烈之意又被保护藏起。

        “收。”

        宋璞顿觉一身轻地御剑回鞘,开心地想要回头和骆予夺道谢,却被那双手紧紧地扣住肩膀。

        “等等。”骆予夺的声音坚决得固执,“等我两息。”

        宋璞很想不管不顾地转身,张了张口还是听话地说好。

        “你最好没事啊。”他又打补丁地说,“不然下次我肯定不听你的。”

        “好了。”

        骆予夺正好道。

        宋璞立马转过去上下打量他,除了脸色苍白了点唇色淡了点,好像是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骆予夺就由着他看。

        直到一声声呛咳在耳边响起。

        “看吧还说没事,咳嗽咳得——”宋璞好像终于抓到了把柄,抬头却见他并未发声,“咦,不是你是谁?”

        “那边。”

        骆予夺淡定地轻推他的头。

        于是便见到几步之外冷若冰霜的宗主,还有他旁边不停地咳嗽示意的青年,下一秒就若无其事地拢袖望天。

        “阿璞。”

        宗主爹气压低沉地叫他。

        “……”

        宋璞悄悄环视了圈狼藉的场地,清醒地得出一个惨痛的结论。

        “我惹祸了。”

        他求助地发出气音。

        “祝小宗主好运。”

        骆予夺弯眸同样用上气音,怜惜的话语却过于扎心。

        …

        距离营地数里。

        “是逆灵之术。”

        红衣的婢女一手托着罗盘,眼神深深地望向远方,“竟然暴露自己了。”

        “鬼域闫家。”她探指按住颤动的司南,抚散了法光浮现的位标,深埋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阴坤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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