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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为解难飞剑救英雄不得已假意嗔君子


王如锋几乎听见血气在经脉里鼓噪的声响。那血气从脚底冲上脑门,让他头晕目眩、浑身发麻。他以为过了很久,其实只有一个瞬息。

        他睁开眼。

        王如锋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箭矢,更看见了夹在那些密密麻麻黑铁之间的,一颗璀璨流星。

        谢琅不是走进来的,谢琅是踩着箭雨冲进来的。

        那些寒铁造物射出的箭已经够快,而谢琅还要更快一点。

        然而还是不够快。

        来不及多想,谢琅拔出剑来。那一瞬间他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进入一种绝对清净的状态,而剑也恢复如初,一如既然,甚至光华更深。谢琅提剑在手里,尽力向前一掷;那白玉一样的剑,就顺着他的力度向前转着飞去。那剑有象牙一般润泽光洁的形态,却一路搅打下无数箭矢,如一片身在风中的飞蓬,又如大汛间的水车,任何人、任何物触上,都会被旋转的力度打开、打折、打伤、打死。

        飞剑闯入王如锋、木冬二人身侧,绕着轮转一圈,破去无数箭矢,当下就解了燃眉之急。而谢琅身在箭上,衣袂逆着狂风,远远清斥一声:“给我——退!”讲到退字的之时,人已经已如一只鸿鸟翩然落地,站在王如锋跟前,手接上剑,身随意动,那剑搅、削、斩、劈之间,多如牛毛的箭矢纷纷落地。

        寒铁骤雨竟也在他身前一寸停歇。

        王如锋站在原地,呆看着,几乎入迷。

        他对冯蓉蓉的柳叶剑尚且不能接住,更遑论这机械运作的铁箭雨。这弩/箭又小、又轻、又密、又快,比冯蓉蓉的柳叶剑快何止百倍,又密何止千万倍,肉眼难以捕捉具体行迹,防不胜防。

        王如锋对此是绝无办法的。是他的话,只能以身抵挡,靠煎金诀死撑,靠流血换活下去的机会,虽然笨重难看,但是好歹结实有用;换成谢琅来,却可以衣不沾血地解决,如此轻盈美丽。

        谢琅出手比雨打更快。他不仅能跟上箭的疾射速度,而且每一下都精准地将相迎的箭在半空中对半削开。那一把漂亮的白玉剑在他手里如游动的银龙,迅疾得只能捕捉到残影余光。他的人很美,他的剑也很美,他的杀气也是美丽的——一种极致的撼人心魄的危险的美丽,让人无法长久直视,却又不能移开视线。

        王如锋看着,情不自禁去想: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可以这样?我从没想过竟然还可以这么做。好厉害!怎么会厉害到如此地步?转念一想,又心说,谢家人,谢家人。谢家人本就是专做不可能之事的人,专门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人。

        因为早知不可能做到,所以看见有人做到之后,他如此震惊;而这个人的做法,又足以让他心折。

        因为自知不可能,所以对可能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就是谢家的魅力,这就是谢家剑的魅力。

        王如锋心说,我这会已经真实明白,师父说当年王宗主看他用过一回剑之后就弃剑不用,转而开模烧炉为他铸剑,不是吹牛。

        就是目瞪口呆,就是心服口服,就是知道自己一辈子也做不成这样,所以心甘情愿放弃。

        这时落在地上的箭羽开始爆破,阵阵黄雾腾起来。王如锋回过神来,忙说:“当心————”

        他下意识要挡到谢琅跟前,运作息流,以自身思景将谢琅的保护起来;谢琅左手攥住了他的手臂,牢牢把他按在身后,右手举起剑。

        而那些黄雾也似有所忌惮,在那白玉冷光前驻足不前,只往两侧排开,在谷道上空将他们三个团团围起来,只是不敢下落。

        “你……”王如锋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你明白了!”

        原来,谢家剑难学有三,塑剑升境二者不过都是常难,但特殊的最难一点是:保持极致锋利。锋利容易,但这极致锋利很难得,这一刻可能有,下一刻又没有了,且每个人极致锋利的“极致”,又有不同。而极致锋利,再加上保持二字,更是难上加难了。须知一瞬感悟极致锋利或许容易,但要常常保持极致锋利可太难了,这是与自身境界无关的,又是无形不可捉摸的,全靠个人感觉调作维系。

        谢家思景一向无名。只要说谢,人人立刻想到定是那碎玉折钢、洗髓伐毛的思景;在此不可分割的金字大姓之下,具体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但为了方便称呼,民间还是自发给他起了名字,就以这谢剑最难最难的一点来命:极锋诀。

        谢琅天生守元,极致锋利于他来说是天赐的,如家常便饭一般。但是王如锋此番对于他最大的顾虑便在这“保持”上。虽然谢琅天赋异禀,但他五十年间足不出户被旁人看作痴呆,从未接触过任何虫豸的侵害。而这虫豸的侵害,却可以轻易打破谢琅体内本身维系自然的“极锋”。

        正因为他天生守元,并没有经历一个辛苦的锻打、琢磨探索自身极锋的过程,生来就是极致锋利,所以一旦动摇,王如锋很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调整回来,尤其是听说了赵俨的布置后,更是替他捏了一把汗。也因此,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临别前暗语提示谢琅:记住你就是一把最好的剑。

        他也做好了谢琅来谷底时是积重难返疲态的准备,想好了他该如何带着谢琅安全出去,甚至想到了事后该如何帮他找回极锋之感。但是眼下进来的谢琅竟然已经有与虫豸对抗之力,想必是已经有了新的感悟,王如锋看在眼里,不由喜不自胜,竟然已经忘记眼下还在法道天,把现在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说了!

        好在木冬这时候这时候接话上来:“怎么了大哥?我明白什么了?”他糊里糊涂,身上又痛,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搞不清楚状况,又见谢琅挡在跟前,于是抓着头发,一脸迷茫。王如锋乘势转过话头,与他悄声商议道:“你现在明白你不是他的对手了?你看他甚至都能将箭矢从空中劈断,我看就算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打过他!”

        木冬这才明白过来是谢琅救了他们两个,脸上讪讪,对谢琅纳头便拜道:“恩人,又欠你一回!”

        谢琅不作声,只是动手挡着箭。王如锋背地里拉木冬一下,道:“好傲慢东西!跟他说这些做什么,别理他!虽然我们明面上打不过他,但是趁现在他腾不出手,我们只需要从他身后一朔,这样你的任务岂不是完成了?”

        他虽然是悄声说,但是谢琅哪有听不见的道理,当下闻言,立刻回头看王如锋一眼。众目睽睽之下,王如锋无法,只得心虚气短地强撑起气势瞪回去。谢琅接了他这一眼,面无表情转回头去,转挑剑身时慢了一拍,险些被流矢沿着衣袖擦进去,王如锋又连忙偷偷去替他挡。情急之下,他来不及祭起铁胚,只能抬手去挡,于是本来往谢琅身上飞的箭转而插在他手肘上,王如锋忙作甩手间无意被射中样,捂住手臂龇牙咧嘴起来,又急急往外拔箭。

        “大哥莫说了……”木冬为难万分,道:“原是我错怪他了。这人实在是个好人,恩将仇报的事,我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大哥,眼下要紧的是先从这谷中出去,等大家安全无事了,我再跟恩宗负荆请罪去罢!大哥,你之前不是说有法子出去么?就现在快拿出来吧,我们与谢恩公商量商量,看看接下来怎么做!”

        王如锋“哼”一声,看一眼谢琅,作不情不愿的样子,对木冬说道:“看在贤弟的面子上,好吧!”因为有着谢琅的加入,他不需要以煎金诀硬抗在前找出路了,于是当下也就把煎金诀这回事吞回肚子里,闭口不谈,捂住手臂上血流不止的箭孔,另提一个解决的办法来:他早留意到峭壁有一处突起,风吹日晒,那构成突起的石头已经千疮百孔、岌岌可危。等他靠近石壁,发力一震,再加上木冬劈砍,想必就足够震下一大群落石,他们靠在落石后,也就暂时有了掩蔽,比现在四面漏风安全得多,也多一个喘息时机。等调息过来,补上这阵的亏空,到时候是攻是防再做打算。

        原本他二人在谷中挪动不得,现在多了谢琅,倒是能且战且退了。一路后退到靠崖,王如锋蓄力在手,两臂发动,以笨重铁胚猛轰身侧山壁,一边抬眼望天,看哪块石头松动在即,便叫木冬做好准备;而木冬则以刀背胡乱击开落下的山岩,以他三人为中心,山岩划开一个半圆,又陆续垒叠起来。弩/箭射得穿血肉,却拿这些山石无法,他三人便在塌方下的空隙里苟存,暂时休息。

        外边砰砰响成一片,是箭雨撞上石头的响动。王如锋与木冬两人在谷底苦撑许久,在经过敲石的一番折腾后,已经油尽灯枯,双双跌坐在地上抓紧调息。而谢琅眼见箭进不来,便把剑在手中一挽,还剑入鞘,看向地上精疲力尽的王如锋,开口道:“你……”

        石头外突然响起来一声求助:“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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