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笔趣阁 > 把宿敌养成了猫系 > 第21章 因援得贤弟虫人夜诉恩

第21章 因援得贤弟虫人夜诉恩


王如锋从山下回到住处的时候,正准备推门,忽觉身后有异。

        他大抵有猜测是谁,有意买个破绽,过门槛的时候脚下一绊,整个人一个大趔趄,手脚配合不及,往前栽去。身后那人忙出手扶住,喊一声:“兄弟当心!”

        王如锋借力稳住身子,转身的时候看见那头枯叶黄、又蓬起如铁刷的发,已然了悟,却故作讶异道:“壮士?你怎么来了?”

        正是他之前搭过一把手的“虫心祸”。那人立在地上,周身黝黑褐金斑驳,肌肉血脉虬结,髭毛怒目,却如一座雄壮的小山,又似一头伺机的野熊。他见王如锋站稳,放开王如锋,拱手躬身,朗笑道:“兄弟,是我!”

        这人从腰间取下一只澄黄的葫芦来,提到跟前,两眼如炬,只说:“好兄弟,你扶我一把,可是帮了我大忙!我来请兄弟喝上一口,如何?”

        王如锋一笑,抬掌接过酒葫芦,人顺势往门后一让,爽快应道:“来!”

        他二人在院内石桌坐下,还没坐稳,那虫心祸就又拱手低眉,恭恭敬敬道:“小弟叫做木冬,想必王大哥之前已经听唱官念过了。”他又急切道:“今天多亏了王大哥相助!不然,我险些坏了大事。”

        王如锋摸了摸下巴,听他一口一个大哥,试探道:“却不知你的年岁?我是先宗年末生人,若是比你小,还得叫你一声大哥才是,怎好占你口上便宜。”

        木冬道:“巧了,这正是一桩大缘分!我还是得叫一声王大哥,”他笑道:“小弟是恩宗年间生的,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也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生的。就这生辰,还是靠恩宗告诉我的,不然我哪里知道!”

        恩宗,正是赵俨的号。王如锋屈指轻敲石桌边缘,不等他想出下一个问句,木冬又急急道:“大哥!我去年就对你多有留心,不论别人怎么说,我始终是崇拜你孤身堂庭的本事。如此本就对你有所景仰,想选日子来与你结交,想不到早一步受了大哥的帮助。大哥,你不知道你今日帮我多大的忙,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小弟家无父母,更没有兄弟,从此以后我只认你王大哥做亲哥一样孝敬便罢了!”他登时起身,拱手又深拜下去,王如锋去扶时,只是扶不起,那木冬口里还念念不绝道:“大哥!你就接了罢,不然我是万万不肯起来的!”

        王如锋只得称道:“木贤弟。”木冬这才肯坐好了说话,他坐下抛起葫芦向嘴痛饮一口,咂摸滋味时,口中骂咧不绝道:“那红衣瘦狐,和两个五短矮猴,呸!明明一道来的,看爷爷我危重倒下去,只顾缩头往前鸟跑,若不是恩宗有托,我定当场先给这几个撮货插上两刀!”

        他说到性情处,将背后九环大刀拔下,往石桌上拍打,撞得噼啪作响。打一阵,又殷切捧起来,问王如锋道:“大哥!你看我这剑如何?”

        他那刀几乎半人长,半身宽,刀脊上又嵌有九个铁环,以备使用时限制劈砍深度,以免卡刀;那铁环坠着把住重心,又帮助劈砍下力。刀刃与刀身宽窄得宜,又朦胧蒙有一层黄褐黑色的酸腐凶气,一看就知其中沉重凶狠。

        王如锋笑道:“这也是剑么?”

        木冬瞪眼道:“这怎么不是剑?”他将刀柄一握,退开两步,竟然就在院里朝空挥砍起来,一面砍,一面道:“只要我心里认这是剑,那它又如何不是剑?大哥,枉你折剑数把,竟然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么?”

        王如锋只得伸手拉住他,劝道:“好贤弟,你先坐下说话!”木冬收刀坐下来,手却不闲着,当即伸手向王如锋讨要道:“大哥,你既看了我的剑,倒也给我看一看你折剑的神兵罢?”王如锋内心暗笑,从腰间取了别着的铁胚给他,木冬拿在手里,口中啧啧赞叹不绝,又拿起来对着自己的环刀“叮当”猛敲一阵,似是在试一试这铁胚威力。试毕,抛还给王如锋,喜道:“大哥,你这铁块倒是好!就是小弟实在看不出好在哪里。”

        王如锋忍笑忍得腹痛,道:“看都看不出好处,那好又从何说起?”

        “大哥糊涂!这怎么不知道呢,”木冬叫起来道:“既然我看不出好处,那说明这铁块的好处必远远超出我的境界,到了不知甚么鸟间去了。大哥境界的高远,哪里是我两个笨眼能看出来的呢!”

        王如锋拿来他的葫芦,也凌空喝上一口,推回去葫芦,眼珠一转道:“看你是个好身手的,想来在剑一道上也有自己的想法。”木冬喜上眉梢,连连应道“正是!正是”,王如锋不管他,慢悠悠接下一句话道:“大哥问你几句话,你答是不答?”

        木冬一迭声道:“大哥只管说,莫说要我答几句话,就算是要我去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立刻去趟了!”

        那葫芦里的酒烈极,一路从口到胃都是又烧又辣。只一口下去,王如锋嗓子就有些哑了,他轻咳一声道:“若是要你讲讲长右坡除你我之外这八个人,你怎么说?”

        木冬将手不住拍额头,看天叫苦道:“好哥哥!你若要我去提刀砍上几个还可一试,却要我口舌评价,我这满口粗言鄙语,如何细致讲来!”他皱眉一阵,勉强道:“那红衣服精干瘦的一个女狐狸,还有两个矮小的‘三寸丁’猴兄猴弟,是恩宗赐给小弟的三个鸟同伙,不过我实在看不惯他们那许多怪模样,不及大哥一根毛的爽快利落!这几个是我熟悉的,剩下的实在不熟,我随便说了,大哥不要取笑!”

        木冬边说,边往嘴里一口口灌酒,冥思苦想一阵,额头上已浮起来豆大的汗:“有个麻杆,不长胡子的,尖声尖气,却像一只狡猾的阉鸡。三个姓赵的,恩宗的后人,我不好讲了,索性不说!最后一个……唉!”木冬愁眉苦脸道:“就是那谢琅了。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剑也是好的,可惜人心实在太差,竟然让大善人恩宗都不喜欢他!大哥,实不相瞒,我跟我那三个同伙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替恩宗排解这大祸害呢!”

        王如锋本来正琢磨他言语里的亲疏远近,闻言心念一动,想:我正寻思如何提起呢,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面上佯装不解,问道:“这里边又有什么说法?”

        木冬却突然“啊”了一声,脸上变色,道:“我怎么说了,明明答应恩宗是不能说的,真是糊涂,糊涂了!”他自知失言,抓过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面皮紫红,凝住不说话了。王如锋指尖不住在底下抠着桌面下沿,正想该如何引他开口,却听木冬自言自语道:“一面是恩宗,一面是亲亲的大哥,叫我如何是好!……不过,想来这件事跟大哥没什么干系,我说一说,又有甚要紧的!”

        木冬自己说服了自己,转而向王如锋,竹筒倒豆子道:“大哥!之前说你扶我帮了大忙,也正是这件事的原因!我与女狐狸和猴兄弟们,虽然从经楹场出来,但我们其实全是赵恩宗的养子。我等虫心祸人人避之不及,而恩宗却对我们照拂、关怀,把我们养在赵家后院,就如亲生父亲一般,恩重如山哪!……我等寻常不露面,也不参加法道天,所以这次来法道天,都是被恩宗下了军令状的,只顾一路前行夺旗,在长右坡上汇合,往后去浮玉崖的路上埋伏,替恩宗除去谢琅这祸害!我本身境界最高,砍下去的人最多,也跑得最快,”他将葫芦往桌面上一磕,发狠道:“可恨那瘦猴狐狸跟在我后面把我当开山斧一样使也罢了,见我倒地,居然纷纷越过我去,往前冲个不住!等我这次回去,先跟恩宗汇报后,再跳起来立时把这几个撮货的鸟头砍杀了!”

        木冬喘一口气,又庆幸道:“还好身后有哥哥在,扶我一把,不然就出了大丑,也没有脸再去见恩宗了!”

        王如锋心口惊跳不止,左手在桌面底下慢慢攥紧了,却调匀呼吸,稳稳笑道:“我说你怎么非要拜我为大哥,原来如此!”

        木冬道:“大哥,实在遗憾,等我杀了谢琅小贼后,就得替三个姓赵的让道,不能跟你再相见了!”他握一握钵大的拳头,道:“不过,我会在山下通明镜看着大哥的。恩宗是个好人,他的儿子却不成器,恩宗为此日夜忧愁。大哥,你努努力,正好如去年一样替我挫一挫那小子的锐气,让他不要老觉得自己了不起,骄傲得像一只拖尾巴的斗雉,在家里不知道天高地厚!等大哥得胜归来,我再与大哥喝酒,吃肉!”

        王如锋作好奇状,道:“你是虫人,我看得分明;你那三个同伴,也是‘虫心祸’么?我却一点都看不出。”

        “他们浸染得没我这么深,打起来才能感觉得到!”木冬想起那几个人就烦,一摆手道:“所以打起来也比不上我,只能用些老鼠手段,小偷小摸的!那瘦猴兄弟,仗着身材如一颗绿豆粒,四处钻摸,架设弓/弩,只在阴面放出冷箭来打人;而狐狸女,只有几分勾引急色男人的本事,平时弹,弹,弹她那波愣响的铁条,烦死了!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用处。想来恩宗叫她来,是给谢琅这个雏好好开上一课,见见世面吧!”

        木冬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眉飞色舞道:“虽然我看不上那女狐狸,但是应付谢琅这种故作姿态的嫩雏,还是轻轻松松!说不定谢琅看着她就迷了眼睛,都不需要爷爷我上场了!”他说到兴起,不住拍手。

        王如锋稍一思忖,问道:“怎么你们都对谢琅看不太上?我好像不知道其中的门道,甚至都没怎么注意这个人的。”他一笑,说:“倒显得我不太合群,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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