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笔趣阁 > 把宿敌养成了猫系 > 第20章 无知儿冥顽不灵赵恩宗喻核桃论

第20章 无知儿冥顽不灵赵恩宗喻核桃论


那头赵思德却也在挨训。

        他才进客栈里赵家院门,赵俨已经在正房堂下,背身等了好一会了。听见儿子的脚步声,赵俨冷冷出声道:“跪下。”

        赵思德不明所以,身体却先一步反应“扑腾”跪下,双膝重重砸在青石的地面上。赵俨晾了他跪了一炷香,才悠悠转身,问道:“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赵思德闻言将头叩在地面,冷汗涔涔滑下来:“孩儿愚钝,不知。”

        赵俨缓步走下三级台阶,抬腿便照着地上跪着的赵思德侧腹踹了一脚!这一下把赵思德踹得身子歪斜,差点滚离位置,他连忙抓着砖缝支住身子,爬起身来又毕恭毕敬跪好,忍着腹部隐隐约约的疼痛,将头垂得更低,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问你,”赵俨不紧不慢道:“那个‘虫心祸’病发时,你为何不去搀扶?”

        赵思德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提这件事,只是恭顺道:“父亲宽恕孩儿,孩儿走得太快,没能注意后面的情况。”

        “不能眼观六路、疏忽怠慢,只顾自身之便,倒也罢了,”赵思德一桩一件数来:“王家小子扶虫心祸上来时,你为何不主动去接,只是跟着他人一并后退,战战兢兢?”

        “这……”赵思德怔住了:“之后还有道天,孩儿唯恐自身境界有损,因此不敢接触。若因此而导致大业不成……”

        “借口。”赵俨冷哼道:“赵思德,你明知我的思景,在谢家疲敝不能出手之时,是当下唯一能镇压虫人的思景。我在上边看着,你又在胆寒什么?”

        赵思德极力为自己开脱道:“孩儿……孩儿没有与虫心祸接触的经验……一下吓住了……”

        赵俨不愿听他掰扯,直接道:“哼,我当年第一次出手救助病发的‘虫心祸’时,没有一个有此力量的父亲掠阵,谢家更不会好心帮我感悟,本宗主为什么就敢去?……如此摸索,竟然也被我悟出方法,熬到谢家不成了,我就是独家。你身为宗子,将来势必要接我之位,若连一点接触的自信勇武都无,我又如何放心将进一步的镇压法门传授与你?”

        他恨铁不成钢,又道:“那虫心祸往常在我这里靠我镇压虫病,本就是我手下的人。他虽有一技之长,但是愚蠢莽撞,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轻易拿捏。至于他在道天途中病发,这一点确实是我始料未及,然而也是你的机缘。我本想借此一变,传授你镇压之法,让他对我的忠心转嫁于你;结果因你的软弱无能,反让王家小子分去一杯羹。好了,这下镇压之法你也不用学了!如此懦弱畏缩,往日我对你的教导全是耳边风了!”

        赵思德反应过来,立即磕头如捣蒜,痛悔道:“对不住父亲,实在是孩儿的懦弱无能造成的过错。”

        “干有准备的事情,你的目的太明显;做无准备的事,你又太迟钝。唉!蠢笨东西,实在不堪大用。”赵俨道:“罢了,罢了,事到如今,再责怪你也无济于事。”他道:“虽然让王家小子跳出来当了一回好人,但这人的命脉还是制在赵家手里,你之后亡羊补牢,多多与他相处便是。”他在阶下踱了一个来回,又问地上跪着的赵思德:“让你调查王家小子,情况如何了?”

        赵思德知道他父亲定然对王如锋已是一清二楚,此时询问,只是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他组织了一会语言,犹豫着说:“王如锋此人,乍看很难发现异常……孩儿在太白境内调查了一阵,最早追溯到五十年前,这个人在其他人口中出现了。找不到他的父母兄弟,可能是外四野来太白讨生活的。看见过他的人大多是街坊领居,或者走卒贩夫,与他相处的也不过就是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他的行踪也只是在太白境内起居吃喝,在冯家所辖的求如城内打过一阵子食铺的杂,也跑去周家的灌禺城里喂过马,甚至也在我赵家红光城边缘捶过面,都是劳力不劳心的苦活,一个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而已。关于剑术,他去过大众学剑的承影堂,蹭过一阵子世家外门的游历讲学,不过都是粗浅的内容……”

        他从袖内储物袋里掏出一卷沉重的竹轴,双手奉上:“具体事项和时间孩儿已经整理出来,都在里面了。每一点我都对过,但是确实很难发现他有什么特殊,和他过着一样生活的人,在太白内千千万万;且王又是大姓,在五野分布广泛,王如锋从生平到姓氏,都实在太过普通。在去年法道天之前,他一点都不起眼;现在他虽然起眼了,但是孩儿实在看不出他才能的来源,就只是像一个普通人突然撞了好运,连连进阶一样。请父亲宽恕。”

        赵俨看也没看赵思德呈上来的竹简:“王姓虽然是大姓,王家在太白从古至今却只有一家。看来你是把我之前与你交代过的王家一切全部忘了。”

        “孩儿不敢,”赵思德举得两臂酸麻,隐忍道:“只是如果真按父亲所怀疑,他是与谢家有仇的王家后人,此番前来或寻仇、或求名、或求财,必有所图。但是孩儿几次试探全部被他避过,再加上从他的生平找不出蛛丝马迹,证据不足,父亲曾经教导过‘不能肯定就不要下定论’,故孩儿不能完全确定他就是王家余孽,还请父亲点拨。”

        “你倒聪明,还会搬出我之前的话;不过终究是生搬硬套罢了,不能随机应变。既然如此,我再教你一句,‘如若始终不能肯定,就不妨大胆假定’……”赵俨眯起眼睛来:“余孽?哼,若他真是王家人,以前是必要斩草除根的,可在这当口出现,却是我们的吉兆呈祥……王家湮灭二百年,这小子不知道在何处潜藏至今,不能轻易信任我等也正常。”

        赵思德跪在地上,眼神闪动一下,想:这番藏拙,到底还是没能套出父亲的话来。

        他之前也有与冯兰一致的怀疑,疑心这突然杀出来的王如锋是来做谢琅帮手的。然而那时候赵俨却直接断定王如锋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王家”的人,而这个王家不可能与谢家相好。他追问时候,赵俨却已经闭口不答,不提王家为何,也不提王谢之间又有什么势必相杀的纠葛,只是告诉他王如锋不可能帮助谢琅。因此冯兰问时,实不是他有心藏私,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于是这次挨骂时赵思德有意装憨,只是说王如锋就是普通人,想套一套赵俨的话,看能不能捕捉更多的蛛丝马迹来佐证;而赵俨口风却死紧,半句话不吐。闹到现在,赵思德还是知之甚少。

        但他不敢直接出言问父亲其中详细。他知道,赵俨不跟他说,只因赵俨认为他现在还没有资格听。

        赵俨沉吟一会,道:“你先放任不管,看他对谢家如何。若有必要,可以让他起一点势,但不能多……招摇山本就划在周家地盘,周家行动起来方便,你传话给周家宗子,就让他调查一遍城中人,你派亲信跟着一起,看看有没有王家内应。但如先前一样,先不要跟周、冯家提一切王家的事,知道了吗?”

        赵思德深深行礼道:“孩儿明白。”赵俨神色莫测,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除掉谢琅。你今天看第六、七、八、九人,有什么想法?”

        赵思德略想一想,说:“弓/弩二人我曾见过,想来这几个人都是父亲的手笔。”他将头低下去,盘算着说:“那琵琶女子用来拖迟谢琅步伐,而弓/弩二人仗身材短小轻便,可抄崦巑洞短路,在浮玉崖必经之路断肠谷两侧先布下数把铁弩,等谢琅进入谷底,即刻思流景缠,万箭齐发;而‘虫心祸’因有酸蚀护体,是不怕铁箭的,又是一切剑的天生克星,正好趁机杀入。这三者齐下,必将身无后援、又无退路的谢琅斩杀至此。”

        “不要说你曾见过,这几个人又跟赵家有什么关系?”赵俨指正道:“不过是如王家小子一样的普通人,从经楹场靠自己的力量打上来的平民英雄罢了。既然王家小子开了经楹场登顶的先例,那民间会有几个大才能的隐士,合力将谢琅狙杀在此,想来也就不觉奇怪了。”

        赵思德喜不自胜,道:“父亲好计策,我今日才算明白了!”赵俨却面无笑色,道:“你依然做好谢琅杀出重围的预备。”

        赵思德讶道:“谢琅剑术再高明,终究不过是肉/体凡胎。咱们是有心算无心,我想不出他该如何逃出。”

        赵俨又慢慢踱了几回步,心思重重道:“永远不要小看一个谢家人。”他走两步,却说:“如果真有万一——就只能看王家小子行动了。”他盘一圈手里两个金珠,又道:“记住,如果要在谢琅和王如锋之间择一的话,一定帮助王如锋,至于登不登堂庭顶,已经无所谓了,如果王家小子要,就让他去登。不要过度消耗王家小子精力,如果你不能过浮玉崖,那就让王如锋过浮玉崖。最后一场,一定要是他二人相争。”

        赵思德磕了一个头,道:“父亲,我不明白。”

        赵俨道:“如果一个核桃,咱们都敲不破的话,不如就让有力量的人去敲他;等有能力的人敲开了,我们再对付那个人,却比对付无计可施的核桃容易得多。两百年前王家之祸全是拜谢家所赐,被亲如手足的谢家背刺,王家若有余子,必定恨极了谢家。王如锋此番前来定是想杀谢琅,就让他无阻碍地去;等谢琅倒了,王如锋就算赢了,那又如何?王家两百年前早就没了,现在太白境内也对王家讳莫如深,他孤身一人,成不了气候,要拉拢还是捏死,都易如反掌。这就叫借刀杀人,杀了人,刀也还在咱们手上,是跑不掉的。”

        赵思德又是连连磕头,道:“多谢父亲,谨遵父亲教诲。”

        “听到了就去办,”赵俨甩袖:“即刻去联系周家宗子,看城内是否有安插王家内应。如果有,密切监视,见机行事,万万不可打草惊蛇;如果没有,那就更好,王如锋孤身一人,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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